白陌乾和南宮璟不得不站在門外，看著護士合上了搶救室的門。

“車禍的事你查清楚了嗎？”南宮璟向白陌乾提問，目光並沒有停留在白陌乾的身上，而是在直直地盯著搶救室的門，那眼神似乎是要把門盯出一個洞出來。

白陌乾坐回座椅上，現在的他根本不想談論這件事，南宮璟也沒有等他說話，丟下一句話：“你不查我來查。”

說完就走了出去，一直低著頭的白陌乾擡頭看了他一眼，因為逆著光，冬日的陽光顯得尤為刺眼，他心裏竟然生出一絲敬意，南宮璟對程若璃的愛一點也不比他的少。

搶救了半天，醫生才將程若璃從鬼門關拉了回來，但是情況依舊不容樂觀。

“病人額情況暫時算是穩住了，不過我們的建議是，最好將病人轉到美國或者英國進行治療，我想你也應該清楚，病人身上還有別的病癥，我們也是今天才發現的，她的眼睛恐怕以後都看不見了，還有就是她以後可能都無法生育了。”

“什麽？無法生育！”白陌乾一直提著的心重重的落下，有一瞬間的怔楞，腦海裏閃過程若璃知道自己懷孕時興奮的表情，如果醒過來知道這個消息，肯定沒有辦法接受。

“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，所以建議你們去醫療條件比較好的醫院去試試看，病人的身體狀況還是很好的，一切皆有可能，不要太悲觀。”

白陌乾都不知道是怎麽走回病房的，看著躺在重癥監護室裏的程若璃，手搭在門把手上，久久沒有打開，最後松開了手，坐在走廊上的座椅上。

原以為他們倆的生活就會這樣一直這樣下去，但是現實卻給他們開了一次玩笑，原以為的幸福生活被車禍給打斷了。

這個冬天遠比往日更加寒冷，白陌乾在程若璃的身上多加了一床被子，聽著她均勻地呼吸聲，白陌乾長嘆了一口氣。

當夜幕降臨的時候，南宮璟才回來，他拿著那天的資料和視頻，將白陌乾拉到走廊上，將資料扔在他的面前，質問道：“這些你都知道嗎？”

白陌乾看著那些早已經看過的資料，沒有說話，南宮璟見他 ，追問道：“你知道這是一場預謀嗎？”

“你到底想說什麽？”

“我想說什麽？你難道不清楚這是什麽人幹的嗎？你能不能告訴我，你究竟和什麽人結了怨，竟然會讓他們對若璃下手，如果你保護不了她，那就放她走，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，你做不到的我來做。”

南宮璟說完，看了一眼白陌乾，走進了病房，關上了門。

“我說過，我的妻子我會照顧好的，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，不用你操心。”白陌乾上前一步拉住了南宮璟，先一步進入病房，將他擋在門外。

“處理好？這就是你處理好的後果？”

白陌乾再次沈默了，南宮璟揪住他的衣領，正要打他一拳，白陌乾卻突然暈了過去，南宮璟心下一驚，經醫生檢查過後，才知道白陌乾為了照顧程若璃，已經兩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，加上三夜的不眠不休，這才會暈過去。

“你們少爺可真是嬌貴，這才照顧多久就暈了？”南宮璟看著正在輸營養液的白陌乾，一臉不屑地看著何青，字裏行間都透著對白陌乾的不滿。

“我們少爺之前就有胃病，我早就叮囑過他，不要讓自己病倒，可他就是不聽。”何青嘀咕了幾句，不住地搖了搖頭。

南宮璟聽到他的話便沒有再說話，回到程若璃的病床前，坐在座椅上正在楞神的時候，程若璃的睫毛狠狠地眨了幾下，輕囈了一聲，南宮璟從楞神中醒了過來，連忙抓住程若璃的手，欣喜地問道：“若璃，你醒了？”

“陌乾……陌乾呢？”程若璃半睜著眼睛，說話的語氣虛弱的很，眼前漆黑一片，她不由地問道：“為什麽不開燈？”

南宮璟看著被白熾燈照的像白天的病房，一瞬間有些疑惑，伸手在程若璃的眼前晃了晃，程若璃眨都沒眨一下，好像完全看不見一樣，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，南宮璟原本欣喜的心情瞬間墜入冰窟。

“他剛剛……出去了。”南宮璟想了一下，還是將白陌乾暈倒的事實隱瞞了下來。

“你是……南宮璟？”程若璃楞了一會，伸出纖細的手去摸小腹，那裏平坦一片，哪還有微微凸起的感覺，她驀地睜大了眼睛，抓住了南宮璟問道：“我的孩子呢？孩子呢？”她拼命地拉著南宮璟的衣服，導致手上插著的針管。回流了一大片的血液。

南宮璟見狀，趕緊安撫道：“若璃，你先別激動！聽我慢慢跟你解釋。”南宮璟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手，讓她放松下來。

程若璃眼眶湧出大量的淚水，周圍儀器聲一起發出聲音，她漸漸就失去了意識，再次醒過來的時候，眼前還是一片漆黑，她不由地問道：“能把燈開一下嗎？我什麽也看不見。”

已經醒過來的白陌乾並沒有覺得奇怪，雖然醫生之前就跟他說過，但是當事實就擺在眼前的時候，他還是有些失落，南宮璟在一旁也落寞地垂下頭，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覆雜。

“若璃，醫生說了，你現在身體很虛弱，眼睛也受到了重創，開燈對你的眼睛不好。”白陌乾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決定先隱瞞下來，但是停頓下來的語氣還是讓程若璃察覺到了異樣。

程若璃摸黑抓住了白陌乾的手，顫抖著聲音問道：“你告訴我 ，我是不是再也看不見了？”

“若璃，我們還是有機會的，我會帶你去英國，去接受最好的治療，我一定可以治好你。”白陌乾緊緊握住了程若璃的手，看到程若璃臉上那種絕望，他的心沒來由地漏掉了一拍，伸手擦掉了她眼角的淚水。

程若璃感受到白陌乾的溫熱的淚水滑落在手背上的灼熱感，她想起來最後看到那個場景，是白陌乾奔向自己的場景，還有那道白光，刺眼的讓她看不清開車的人究竟是誰，還有那個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，鮮艷的外套與潔白的雪地成了鮮明的對比，接著就是無窮無盡的黑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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